“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乡歌喃喃,伴着耳边温热的气息,以及身上有规律的轻拍,我沉沉入梦。
父母奔忙的岁月里,我总是与外公相伴在那老屋。
老屋的年纪和妈妈一般大,在时间的魔阵中,它褪去红颜,成为了一个老人。
老屋前的山坡上,浮翠流丹,唯一棵梨花树,捧着一树净白,傲立山头。
它是外公的“宝贝”。外公说,这棵梨花树是他修老屋时种下的,它的根系与老屋息息相连。老屋败了朱漆,残了灰瓦,而它,年年盛开,在阳春三月的暖浴中,白得耀眼,香得醉人。
外公疼我这个“宝贝孙女”也如他疼那棵梨花树。穿越溪流,踱上山丘,他从不放开我的手。他说:“人的一生很短,能陪伴的人很少,要牢牢抓住喽!”我也学着他,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仿佛手心的距离再近些,就能再长久的陪伴些。
我常常依偎在梨花树下,脊背感受着它粗糙的纹理,仿佛要与它融为一体。
外公喃喃地教我唱“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极目,是老屋的灰瓦屋顶,再往里瞧,便可看见屋内光景。风过山岗,溜过枝叶间隙,掀起了梨花的白衣舞裙,她们如玛丽莲·梦露般低头含笑,羞得跃下枝头。
一朵调皮的梨花顺着风的天梯降落在外公的白发上。我雀跃着,欢笑着:“阿公的白头开白花啦!”外公慈爱地笑着,轻轻摘下它,放进我的手心。
年幼的我,只知珍藏这白花,却不知该多留意留意外公的白发与皱纹。
在那些梨树下与外公相伴的年岁中,快乐是我的宝藏。梨花收藏了一盒子,蔫巴的黄与新鲜的白杂放着。
岁月从不与任何人多留一刻,兀自走着。我上学后,不常回老屋。在数个无眠的夜,我时常躺在床上,想起爷孙俩相伴而眠,耳边喃喃着“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外公的鼻息扑在我的面颊,一只大手轻柔地拍着我……
时光催着他老去,慢了脚步,满了白发。时光促着我长大,褪了稚气,少了童真。
那天回去,我霎然发现,外公他老了。他的头发那么白,那么白,比那朵白花还要白。他,真的老了。
那次,我多留了一周,陪他坐在梨花树下,给他唱《梨花又开放》,哄他入睡,像他从前爱我的模样。
一树梨花一白头,陪伴能把青丝留。
时间啊,请慢些走;白发啊,请慢些长;外公啊,请慢些老。让我再多陪陪您,陪陪老屋,陪陪梨树。我想再多为您唱几次悠扬的乡歌,想多陪您看几场盛放的梨花。
作者:攀枝花市第三高级中学校高2025届1班 阮钰喆
点评:动人心者,莫先乎情。该文以歌词“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一以贯之,文笔流畅地抒写了小作者与外公数年相依相伴的生活。洁白的梨花,银发的老人,童稚的孩子,流淌在字里行间的祖孙情深,真挚动人。“一树梨花一白头,陪伴能把青丝留”,言有尽而意无穷。文章结尾情动于衷的抒情,既再次扣题,又加深文意,使本文的主题含量和感情内涵进一步得到升华。如果外公的个性特征能多一些细描,整篇文章的人物形象无疑会更加鲜明。(攀枝花大河中学教师 卢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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