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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雍斌:雍斌的诗
文章来源:攀枝花文学院  发布时间:2025-06-03

雍斌,男,汉族,四川米易人,自由职业者。攀枝花市作家协会会员,米易县作家协会秘书长,米易诗歌学会会长。作品散见于《西南作家》《攀枝花日报》《安宁河》等报刊杂志。

 

雍斌的诗

雪山

你收纳了所有的仰望

毫不顾忌地拥抱天空

冰川只是你的几声叹息

永恒的不是岁月

而是你一尘不染的目光

 

一片连绵起伏的沙树林

是你今生唯一的栅栏

只有我匍匐在你的脚下

如蝴蝶折断了翅膀

或许不如你的一滴泪纯粹

但我愿是落叶的几点枯黄

 

该忘掉肥美的草地了

命运,谁都无法阻挡

在你身前,抑或身后

我是摇曳的经幡

陪你一起地老天荒

 

洱海

我来时

你正在苏醒

清晨第一缕光炫着波涛

不安分的凉风撩着柳枝

吹散半生的疲惫

抖落暗夜的余晖

 

情侣争相定格海滩

以烟火向天空宣示爱情

倩影映在水里

一浪一浪如笛声悠扬

我与一故人携手

三十年前的欣喜

三十年后的模样

 

而海鸥恣意飞翔

不似鱼被水浸没了自由

一条烂木船搁在浅滩

旧码头新石阶上人来人往

海的女儿依然美丽

白色的木栈道早已泛黄

我又一次走过

或许留恋里总会泛起新的希望

 

给爱人

假如我能为你筑一座城

冬日暖暖的阳光

以白雪为水

秋葵化茶

红嘴鸥占据了露台

窗外蔚蓝的大海

不忍惊醒你的

每一个慵懒的清晨

 

几匹青色的马归来

你的卫兵卸下盔甲

一袭记忆中飘荡的连衣裙

暮色苍苍的梧桐树

古韵悠悠的长春藤

几杯花雕酒

几段老墙根

 

还是不能忘却的春雨

总会难免感动的余温

被你占据的每一缕风

每一次偷偷划过的泪痕

 

给儿子

如果将来你是一只雄鹰

我希望你眺望的是最高的山峰

即使身边只有几片淡淡的云彩

几片冷冷的风

 

如果将来你是一只大鹏

我希望海是你的颜色

当东方升起第一缕曙光

你略一展翅

便是三千里的从容

 

可就算是一只麻雀

我也希望你映入山水风景中

小伙伴们叽叽喳喳

在电线杆上站成一排

突然起飞了

你也快乐地跟从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你长大了

长大了我才知道

岁月匆匆

只是别在意我的老去

我希望留在你面前的是

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的天空

 

纪念

有时候,我整夜无眠

不知该欣喜还是抱怨

恍恍惚惚,平平淡淡

已是人到中年

 

有时候,我挣扎在理想的边缘

轻拂过月光

却满头露水

也曾笑谈往昔

独独忆起冲冠一怒

令人心碎的红颜

 

真的,此生最美的风景

就是有你相伴

有一天,当我老去

灵魂里累积的

就只会是对你的想念

有时候,我按捺不住拥有你的欢喜

我相信,来世

红尘中你茉莉般清香的美丽

依然会被我遇见

 

真的,有时候

寂夜里慢慢地体会

我只活在清醒与纷扰之间

当你微笑着向我招手

我惊喜地发现

忧伤的岁月己越去越远

 

七夕

你走过的地方

开着几朵绯红绯红的玫瑰

路安静而峥狞

摇晃一船清梦

夕阳遗落点点余晖

未曾离开的酒杯

 

关于想念

几番轮回

不经意的开头

不纠缠的结尾

仰望青色的天空

一条河承载千年的负罪

一朝一暮的久长

青丝 余味 不如归

清风 晓月 一程山水

一只孤雁缓缓南飞

或许飘泊只是为了你的美

墙角的三角梅开了

掩盖不住 天然的妩媚

 

关于爱情

其实来得突然

去得无谓

举杯 月半

几番愁绪白云间

 

以虔诚的心迹转动经幡

那一年的那一夜走过的荒原

没有芳香的奶酒我迷了路

三月花开 你的门前

 

我依旧走了很多路

依稀扬起昏黄的尘烟

一程山水的落寞

日暮乡关 岁月清浅

 

后台一场没有观众的表演

回头转角的遇见

夜的微光淡去

我提的灯笼在你眼里忽隐忽现

 

午后

阳光透过玻璃

斑驳一地时光

花瓶里的黄花艳得恣意

风在弥漫犹豫

无力又燥热的初夏

 

这庸碌的闲暇

门外一片暗色青瓦

檐下的蜘蛛来来回回

却总是走不出独自的网

一支烟的长度

关于成熟 关于放下

 

烂鱼塘边的老柳树

坠落记忆的碎芽

匆忙里厌倦冷笑

昨夜欢喜的酒的苦涩

一匹执着的瘦马

走过白云深处的人家

 

幻影

你款款而来的目光

如一条小河流淌

猛然一阵

暖暖的西风拂过

冷冷的月色里

四处弥漫着花香

 

我不知道

该在哪一个角落躲藏

有一天

当我徘徊于红尘俗世

却也不禁热泪盈眶

你应该有的快乐

 

不能忘却的只是

那列慢慢悠悠的绿皮火车

暮色中的春雨,素笔勾勒

不回头的倔强

始终奔流的那条长河

 

战败的将军

一身残甲

满地锈迹斑斑的金戈

江山如画

眉眼深处

几许淡淡的灰色

 

几世轮回的纠结

一盏不灭的烛火

 

你应该有你的快乐

干净的雪莲开了花

善良的桃树结了果

我是人间游走的戏子

你的泪甘甜却伴着苦涩

缤纷在清晨的微风中殒落

菊香四溢,小屋的几缕炊烟

在竹林深处隐隐约约

 

水殇

今晚好好的月光

独独照在我的鱼塘

我兴奋地游来游去

却始终挣不脱

去年那张破网

 

其他的鱼并不知道我的惊慌

更有几头老蛙

在恬不知耻地乱唱

挂在钩上的虫子已经发黄

我张大嘴也只有几口残汤

 

原来我是如此的忧伤

永远睁着双眼

却依然看不到一丝丝梦想

不是没有泪

而是早已溢满了整个池塘

         责任编辑 管夏平

 

【创作谈】

我的创作

 

年轻时,喜欢汪国真的诗,“只要目标是地平线,便只顾风雨兼程!”那时的我,与许多人一样,内心单纯,而诗歌如同一股清泉,轻易便能触动心弦。受这份热爱的驱使,我也踏上了诗歌创作的道路,渐渐地,文人的身份似乎成了我的标签。

记得在那些年少时光里,热爱是唯一的驱动力。我时常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记录下点滴感受,倾吐些许委屈。那时,有一个女孩,如清风明月般走进我的世界,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书信和诗歌成了我们表达情感的最好方式。就这样,一笔一划,一字一句,不知不觉间,已走过了二十多个春秋。

对于诗歌,我始终认为,真情实感才是其灵魂所在。技巧固然重要,但若缺乏真挚的情感,诗歌便如无源之水,失去了生命力。每个人的情感表达方式不同,这也导致了诗歌作品的千差万别。但在我心中,只要饱含真情,便是佳作。

如今的社会,喧嚣浮躁,能静下心来写诗的人越来越少。有人追名逐利,有人埋头创作,但真正能有所成就的又能有几人?我们大多只是将诗歌当作一种爱好,一种情感的宣泄方式,自娱自乐,足矣。

文学创作,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中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我们仍在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相互欣赏,相互品评,享受着这份独特的乐趣。

在诗歌的创作中,我追求的不只是华丽的词藻,更多的是文字背后的思考。如何巧妙地表达情感?直白显然不是最佳选择,于是,我学会了隐喻,学会了含蓄。这些技巧,让诗歌更加耐人寻味。

我的《水殇》一诗,从“今晚好好的月光/独独照在我的鱼塘”开始,便奠定了整首诗的基调。“月光”“鱼塘”,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深邃的氛围。诗中,“我”如鱼般游动,渴望自由,却被“去年那张破网”紧紧束缚。从喜悦到悲伤,情感转变自然流畅,张力十足。而“今晚好好的月光”,是受到鲁迅先生《狂人日记》的开篇的影响,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其他的鱼并不知道我的惊慌/更有几头老蛙/在恬不知耻地乱唱/挂在钩上的虫子已经发黄/我张大嘴也只有几口残汤”这些诗句,生动地描绘了鱼塘中的孤独与束缚。老蛙的自得、虫饵的泛黄,都映衬出“我”的无奈与悲凉。

“原来我是如此的忧伤/永远睁着双眼/却依然看不到一丝丝梦想/不是没有泪/而是早已溢满了整个池塘”诗末,忧伤满溢,泪凝池塘,梦想仿佛遥远的星光,不可触及,“我”深陷于现实的泥淖,无力挣脱。

诗歌《幻影》我想表达的是红尘漫步间,忆及往昔,我不禁泪湿眼眶的一段情感经历。《幻影》这首诗情感深沉而复杂,诗句轻绘情感交织,回忆触动的瞬间,诉说着我内心世界的细腻与波澜。

此生最美的风景,无疑是与诗歌温柔相伴的每一刻。岁月悠悠,当青春的容颜逐渐褪色,步入老年的我,心中累积的宝藏,唯有对诗歌深深的热爱,如同陈年佳酿,愈发醇厚。这份情感,超越了时间的枷锁,成为灵魂深处最温暖的慰藉。

我这颗心,不为外界的繁华所动,不为名利所累,无论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还是在阳光明媚的清晨。因为有诗歌相伴,世界才变得如此美好,如此值得珍惜。

                     责任编辑 管夏平

 

【评论】

幸福和忧伤同在,“你”与“我”永恒

——析雍斌诗歌的抒情传承与突破

管夏平 沙梦成

幸福的时候写一首诗,借助远处的雪山、眼前的湖泊、海边的城堡、寂静的夜晚以及你柔情似水的目光,在我们生活的动人之处写下最深情的一笔;忧伤的时候写一首诗,趁着春雨还在滴滴答答落着、炊烟还在袅袅升起、池子里的鱼还在慌慌张张游着,为“我”自己久久未散的愁绪描出记忆之画中的那道痕。

雍斌的诗歌始终围绕“我”与“你”的互动展开,构建出一种兼具亲密性与超越性的抒情伦理。这一关系在诗歌《雪山》和《洱海》中尤为显著。以《雪山》为例,“你”被赋予超越性的崇高特质:“收纳仰望”“一尘不染的目光”;而“我”则以“匍匐”“落叶枯黄”的姿态自况,形成主体与客体的垂直张力。但雍斌的“你”并非绝对他者,而是被自然化的抒情对象:雪山既是信仰的象征,又是情感投射的容器。值得注意的是,诗人通过“经幡”这一意象将个体命运与自然永恒并置,暗示了抒情主体对超验秩序的向往。诗人巧妙的诗性表达,既保留了古典抒情中“物我合一”的意境,又注入了现代人对存在意义的追问,是对传统抒情模式的创造性继承。

相较之下,《给儿子》一诗则展现了“我—你”关系的横向延展。诗歌通过“雄鹰”“大鹏”“麻雀”等意象,呈现了父辈对子代生命形态的多元想象。诗人并未拘泥于单一的价值导向,而是以“蔚蓝的天空”作为开放性的理想空间,既包容“雄鹰”对高度的追求,也尊重“麻雀”在平凡中的自足。这种书写突破了“父权凝视”的固有框架,以抒情的方式传递了代际之间的理解与祝福。诗末“岁月匆匆”与“无边的天空”形成张力,既承认时间的残酷,又为情感的永恒性留下诗意的注脚。

雍斌的诗歌扎根于自然意象,但其符号系统并非对古典田园的简单复刻,而是通过意象的重组与语境置换,实现了传统与现代的对话,诗歌《你应该有的快乐》就具有这一突破性。诗人创造性地将“绿皮火车”“锈迹金戈”等符号与“雪莲”“桃树”等传统意象并置,试图在历史裂痕与自然纯净之间寻找抒情话语的新可能,这种尝试彰显着诗人突破抒情舒适区的勇气。

雍斌的诗歌勾勒着对爱人的情、对亲人的爱,在情与爱之中编织出一幅幅温暖的画面,形成了一定的个人风格。但诗人仍愿意尝试以荒诞叙事探寻情感表达的新路径。在《水殇》一诗中“其他的鱼并不知道我的惊慌/更有几头老蛙/在恬不知耻地乱唱/挂在钩上的虫子已经发黄/我张大嘴也只有几口残汤”。这一书写方式让论者想到李金发的诗歌《弃妇》,也是通过“鲜血”“枯骨”“游鸦之羽”“衰老的裙裾”等带有破坏力的意象的独特组合,营造出荒诞而深沉的意境。这是对绝望另辟蹊径地表达,让论者看到,诗人在抒情之余,更有对生存困境的凝视和批判,可见诗人精神世界的丰富和复杂。

雍斌的诗歌将古典诗学的意境之美与现代生活的复杂经验巧妙融合,展现出抒情传统顽强的生命力。而诗人敢于走出舒适区的探索精神,也为攀枝花本土抒情诗的创作注入了新的活力。  

                      责任编辑 管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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