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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时代需要新表达——我的新工业诗歌写作
文章来源:《攀枝花文学》2020年第3期  发布时间:2020-06-01
  

编者按:马飚系攀枝花诗人,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七届全委会委员、鲁迅文学院新时代诗歌高级研修班学员,已签约二〇一九年中国作家协会重点扶持项目、攀枝花文学院第九届及第十届文学创作项目。

 

攀枝花地域充满激情,处处是诗,写尤不及:我天天写,犹如长跑一样。大自然的魔幻主义、大工业的超现实主义、大三线的英雄主义、大城市的浪漫主义、大文本的结构主义,我都在探索、运用中。攀枝花市、攀钢,拥有出好诗、大诗、新诗之全要素!不写出来,对不起父辈和今天的奋斗者。这些得天独厚的文艺资源,是新时代诗歌弥足珍贵的富矿,所缺少的只是发现和冶炼的热情与雄心。

二〇一九年底,我向中国作家协会作签约项目结题报告时,梳理出个人近五年来的思考、努力、成果和方向:新诗之认知方式的革命——首创新工业诗派,着力于攀枝花诗意新表达;发现、构建、传播工业与人、工业与自然的新关系、攀枝花各事物之间的美学关系;建立自己的诗歌王国和表达体系,不回避时政、大词,热爱祖国,忠于党,为人民歌唱,宁可粗糙,也要出新。所做的种种努力,汇集成两部长诗、三千行短诗,我将之归纳为“攀枝花体”。衍生的评论写作,汇集成一本《新诗的工业表达》评论集。

二〇一五年,我去鞍山工作,最放不下的是诗歌,我写了三十年攀枝花地域和工业。父亲回应道,那就整理一下你的写作,看看它的价值在哪里,哪些是要坚持的。他是老三线第一代建设者,已经八十六岁了。

我开始整理、思考诗歌创作。五年来,我在鞍攀两地反复“聚散”,深入三十多个工厂、两百多个车间班组,做了十万行的诗歌写作实验,前所未有的新句子不断涌现,一些“新闻诗”“创意诗”现场就定稿投稿了。我所在单位的党委主要领导十分关心,经常过问我的创作情况,鼓励我用工业赋予诗歌之新。我真切地感受到,是劳动创造了诗歌,是劳动升华了诗歌,劳动本身就是诗歌,而我只是一个幸运的记录者,我成为替工友们收获诗歌的“冶炼者”和“库工”。

我工作几十年的工厂,一直在生产诗意,也需要诗意。攀枝花和攀钢给我以诗歌和诗歌般的美好回报:生活体验(原气息)、生命体征(独特意象)、生产工艺(在场冲击式)。我的诗歌理想、艺术目标日渐清晰:构建攀枝花诗歌王国;创新工业题材文学和新诗文本;构建攀枝花美学。

我利用工业人和诗人的双重身份优势,一方面用新工业所带来的新思维去发现、创新诗性,赋予工业新的诗情画意;一方面用新诗的表达与特性,纠正人们对于工业的一些浅见和偏颇认识。这实际上,把自己逼上了有难度写作的道路,大体量、大沉浸、大修改——即珍视又突破碎片化,即尊重又离散旧套路,去构建一个体系化的工业诗歌世界。我写下了第一首真正意义上的新工业诗:《铁水,太阳的芳菲:是工人劳作的壮丽》。

三年后,我把这首长诗,发给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著名作家、诗人邱华栋时,他正在参加全国诗歌座谈会,回信说,“马飚,我很喜欢,诗很棒,很独特,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独特性啊。”

很快,诗歌与工业之间,新审美、新生活的观念与内容,就跃然眼前、跳于纸上。

二〇一七年,我把其中一些短章集结为《太阳诗篇》,与攀枝花文学院签约。

二〇一八年九月,攀枝花市作协派我参加四川省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星星》诗刊的黎阳老师建议我加强意象之间的逻辑,增强整体的画面感。

二〇一八年十月,在四川大学的“中国诗歌研究院”成立大会上,我的新工业诗写作得谢冕肯定,并亲自为《太阳诗篇》题写书名,由成都时代出版社出版。期间《星星》诗刊的李斌老师给予很多指导。著名评论家、浙江大学教授张德明作序:“马飚说:‘新时代,工业已经成为一种思考和生活的方法论,工业的超现实发展就是未来美好的样子。’马飚的诗歌语言与新时代、大工业高度契合,值得关注, ‘经由一片铁水,为一万人写同一首诗/丰盈有着无边骨气,谁的脸红润是今天的王’(《今日有三颗泪,高炉滚烫》),‘河水修改我一生的残片,这显示屏/挤满别人的车站,运输带上弯曲的时空/写满誓言的黑纸,要飞一万年,才累得苍白若纯’(《河水,修改我的残片:运输带》)。在马飚的诗中,‘车间’‘机床’‘电焊’‘转炉’‘流水线’‘运输带’等工业化词汇频繁出现,阅读他基于内视角而自然演绎的诗歌,会自觉进入充满现代气息的工业生产氛围中,他写出了工业化背后更为感人的温情和关爱。‘你是我,一生的窗口。/风云如帘,还有什么抱怨。/云朵透明,氧在劳作/尘世会上升,血色代表世俗的纯正/秋风都会被我的震惊恬热’(《用云朵,浮雕人间:氧气工厂》),许多新意象、新审美在刷新今天的新诗。”这些鼓励与肯定,让我十分感动,也让我不断地探索新诗的工业表达和时代性特征。

二〇一八年八月开始,中国作家网九次推发我的攀枝花本土题材诗歌,特别是新工业诗,累积一千二百余行。其中:长诗《仁和经卷》成为二〇一九年一月十日的“本周热读”;我独创的“新闻诗”,共推发三组三十二首。

二〇一九年,我的新工业诗的概念与作品得到更大范围的认同。

二〇一九年初,我突然收到中国诗歌网总编辑金石开的通知——《诗刊》社推荐我参加鲁迅文学院新时代诗歌高级研修班学习。入学后才知道,素不相识的《诗刊》主编李少君老师,看到我投稿的小长诗《女工,若凤凰木生铁繁华》后,推荐发表于《诗刊》二〇一九年第三期上半月刊“新时代”栏目。该首小长诗运用了攀枝花“大三线、大工业、大自然”文化资源,成功塑造攀枝花女工的诗歌形象,用攀枝花市树——凤凰花做意象群的统领,攀枝花特有地貌、地名、工业名词入诗,全诗洋溢着现实主义、英雄主义、浪漫主义的情怀和新时代气息。我亦因此成为鲁院学员。这更坚定了我的“大三线、大工业、大自然”三位一体的创作方向与目标,让纯诗炫技者不生造、生僻;让动心抒情者更新鲜、亲切;让守正为史者有大格局、全面性;让假诗、滥诗无处遁形。

二〇一九年三月,攀枝花市作协推荐我的长诗《白马如铁》参加中国作家协会深入生活扶持项目申报,以改变当下诗歌大多小情绪、小题材,难见恢弘大气之作的状况。我给该长诗的定位是:以共和国三线建设波澜壮阔的历史为出发点,沿着中国新型工业化的进程采撷,表达中国人民自强不息、改天换地的爱国主义、英雄主义精神,体现大工业给人们带来的新思维、新观念、新生活。

我想用一部长诗来诠释:诗人的担当,新诗的使命。新诗是文化先锋,必然有价值观、时代感、人民性、艺术性;要坚持观念、思想上守正,手法、内容上创新。攀枝花境界决定了我的诗歌格局。立足本土、文本,攀枝花题材为全要素、全时态之文艺资源:“大三线、大工业、大自然”“创业史、进行时、将来式”,以新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为对象,探索攀枝花式新表达:“新题材、新语汇、新意象、新审美”,形成得天独厚的比较优势。

新时代、新生活、新文化,是新诗之新的价值与使命所在。二〇一九年六月我正式签约中国作家协会定点深入生活项目。此时,我正好在参加鲁迅文学院新时代诗歌高级研修班学习。《诗刊》提出“新时代诗歌”诗学新主张,我学以致用,实现了对三十年创作的大梳理与大爆发,一些灵感、题材、手法、创新等问题,逐一在“生活”这个原点找出了答案:深扎生活,回归现实,以时代为标准,以人民为主体。“与众不同,大有所成”的写作梦想,只有融入伟大中国梦进程中,才能实现。波澜壮阔是由日常细微所孕育、催生的。在这些一线劳动者中间,我学会了用劳动看待文学、事物和世界。在鲁迅文学院,我特别想念攀枝花大地和攀钢、矿山的火热工厂,写下了一组诗《火山上的工位》,得到了《诗刊》主编李少君老师的肯定。

为此,我以三千行为基本篇幅创作《白马如铁》。长诗的结构难题,生活早已给出了蓝图和提示。这让我的《白马如铁》,最终采取了“二元三次”方式。“二元”:一是时间,依照攀枝花市开发、建设、发展进程;二是空间,以金沙江、安宁河、雅砻江为地理坐标。如此“二元”时空并行,交织安排篇章、段落与事物。“三次”:大工业、大自然、新审美三个方面,落笔、成篇、揭示所写之诗本身及其所做的表达。初稿形成五章结构:“出城记、创业史、功勋赋、群英会、新时代”。我每天沉浸在工业、工厂、工人、工艺、新工业诗之中,加大内容与手法的独特化、系统化、标识化,并抒情、叙事、议论于一体,从而形成具有方法论意义的诗歌经验。以大工业的超现实主义、大三线精神的英雄主义为主格调,杂糅大城市转型的浪漫主义、大自然的魔幻主义,努力做到四者的有机结合,形成诗歌的审美调性。诗意地描写工业对生命、自然的尊重与发展,通过诗歌与工业的相互介入,证明工业是人类干净、有力、美好的伙伴。

越是深入生活,越有守正创新的渴望、素材与力量。我以共和国三线建设历程为起点,以新时代工业化进程为主线,以攀枝花市米易县攀钢白马铁矿、选矿厂五十个工种为对象,用大三线、大工业、大自然的复调,书写父辈史诗、时代新篇、工业颂歌、万物风貌。定稿的三千五百行长诗中,工人、工厂、工艺给诗歌一种新鲜的、有生机的独特气息。日常劳作中的神圣、永恒之意味不断闪现,这与我们的时代、我们的期许相吻合,语言和技巧倒是成为它的一个附产品。

二〇一九年,《诗刊》第三期在“新时代”栏目刊发了《女工,若凤凰木生铁繁华》;随后《诗刊》又在第十期刊发组诗《给每个人一块铁》;《诗歌月刊》第十二期特约国庆专栏刊发了《大峡谷好歌喉:铁水》;中国诗歌网“诗脸谱”推发组诗《太阳铁,家国情怀篇》,并配发评论;中国作家网推发了上千余行诗歌,其中百余行的《铸球厂,旭日与大地》配发了评论;《中国冶金报》用大半个版面选发长诗《白马如铁》和评论。

二〇一九年七月,我用一首长诗再次签约攀枝花文学院,作品拟为《太阳铁——新工业诗篇》,这是我的第二本三千行新工业长诗。以本土题材为主,融入发现和创新,向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新时代元年、新诗百年——献大礼,创作中着重处理好三对艺术关系:大题材与日常性、颂歌体与艺术性、永恒观与时代性。四川省作协党组书记侯志明亲自题写“工业诗篇”,以作鼓励。

二〇一九年九月,我荣获《诗刊》、中国诗歌网、《华西都市报》主办的“中国首届田园诗歌奖”二等奖。十月,获得四川省委宣传部、《华西都市报》主办“辉煌七十年,奋进新时代”全国诗歌大奖赛二等奖。

当年,应邀参加全国第十九届散文诗会,《散文诗》杂志二〇一九年三次刊发我的诗歌。

以年为写作单位。从容创作,不浅薄、不急躁、不攀比,以此来接近自己的艺术理想。五个同步:采访、写作、读书、思考、修改。至此,对工业的写作,从自发到自觉,并有了更多的探索。运用自然的、工业的、现实的磅礴生命力,以原气息为倡导,用文字杂糅出——攀枝花风格、攀枝花特征,以此发现攀枝花各种事物之间的美学关系,终于探索出“攀枝花体”诗歌。我努力发掘大工业所蕴含的新词汇、新语境、新审美、新诗情,大胆探索出一种诗歌的新认知方式和新文本、新手法,即“新工业诗”。这为当今诗歌创作发现了一块新天地,用文学艺术传播了新时代的中国精神、中国气魄、中国力量,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出了一份文化力量。

我把自己的“攀枝花体”诗歌,放在全国去定位、研究。破与立之间,是新诗不新与新诗之新的辨析。

新诗不新即“五小三不”问题——小题材、小情绪、小处境、小技巧、小圈子,不关心政治、不参与经济、不懂得科技。

新诗之新,关键是内容上题材的新,手法上古典传统与现代创新之结合的新。

新时代,工业已经成为一种思考和生活的方法论。面对日新月异的工业发展、工业生活和工业思维,我们的诗歌等文艺创作,还没能跟上社会高速发展的步伐。诗坛上 “小情绪、假乡愁、旧词汇、重复多、少新说”频现,创作工业题材诗歌的诗人不仅数量少,其作品取向更是表面化、生硬化、公式化、批判化,难有引起共鸣的高水平作品,导致诗歌不能很好地反映中国新型工业化的辉煌成就,及其所带来的新蕴含和新诗意。

在新时代的今天,毋庸置疑,诗歌与工业的关系,已经成为文学为时代书写、为人民抒怀和文学自身发展的重要标志。我的“新工业诗”,正努力为新诗扩宽一条道路,并用文学精神推动国家和工业发展。大工业,不仅生产物质、技术,也创造精神、艺术。

攀钢文艺评论家史俊说:马飚三十余年一直关注工业书写,认定“高炉是离我们最近的精神太阳”。诗人汲取工业文化精华,视野慢慢越过栖身的峡谷,在世界诗歌博大精深的实践中丰富想象,回过头来,审视熟悉的钢铁工业大生产、新生活。虽人物相似,却意境甚远,大有一跃千里之感。那些精妙的语言,是对当今诗歌的贡献,也是对心灵叩问的解答。聚焦中国大工业经典镜像,白描厂矿劳作的姿态,这些诗句在时空中穿梭,彰显魅力的一个个借喻,使意象打开炫美的屏风。马飚执着追寻的“新工业诗体”,为当下诗坛迈出难能可贵的探索之路,唤来行业内外的共鸣和声。

二〇二〇年,《诗刊》第一期发表了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李壮老师的新工业诗歌评论《新工业诗歌:时代和历史的感知》,他对我的诗歌文本进行了如下分析:“以钢铁冶炼、矿山工业作为主要创作题材的诗人马飚,则探索了工业经验情感化的另一种尝试:他将词语的处理对象同词语本身一并扔进了仪式化的句式熔炉(像把铁矿石和火焰压缩在一起),把大规模工业生产的超现实感和情绪激越的呓语状态相结合,配置出工业激情的‘致幻剂’;通过语言秩序的剧烈扭曲,爆射出工业生产图景的强力冲击印象:‘高炉喷薄太阳的芳菲 /……铁水是春光里红土涨过海拔’‘看火箭、高铁飞动,光阴上,有我们加工的部件//……思考也产生:焦炉气的形而上——甲酸、乙醇 / 用生铁酿白葡萄酒 /一样的:耐热临氢 / 钒钛钢宇宙有流逝自成’( 马飚《太阳铁——新工业颂歌》)。”

长诗《白马如铁》书稿,现正由出版社编辑老师审读,我给他说:“工业正清新得诗歌一样浓烈,它们都是新时代的芳菲,万象生机。让我们共同期待新时代诗歌的辉煌。”

 (作者:马飚)               责任编辑:张 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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