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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浪漾起悠悠情——评召唤散文集《麦浪漾起的村庄》
文章来源:攀枝花文学院  发布时间:2024-01-16
  

本文作者:杨锡垒

《麦浪漾起的村庄》是攀枝花作家召唤继长篇小说《黑丧鼓》荣获第八届四川文学奖、中篇小说《牛轭湾》入选四川省作协脱贫攻坚重点作品扶持后,又入选四川省作协乡村振兴重点作品扶持的散文集,20231月由北京日报社甫一出版并受到好评。这部18万字的散文集“散板”“风物”“脸谱”“附录”四辑构成,大多篇什曾在《北京文学》《长江文艺》《四川文学》《朔方》《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

六十年代末出生湖北潜江乡村的召唤,本名徐肇焕,如今,他带着文学梦入川虽已15载,但他总是心心念念生他养他的那片水乡故土。于是,经过多年的积累与沉淀,他以凝练婉约、诗性典雅、近乎凄美的句式和底色,超拔地为读者呈现出了这部不一样的乡村烟火气和乡村人文景观的散文集

“磨刀,看似一种动作机械、呆板、简单、重复的劳动,却需要膂力、腕力和韧劲,村里的男人们,不管多粗多糙的秉性,只要撩一捧清水蘸在磨刀石上,心气神就会沉淀下来,那双老茧又长新茧的手呢,也变得灵动起来。他们就像自己的女人绣花似的磨着镰刀,磨啊磨……磨了正面磨反面,磨了刀刃磨刀尖,一气儿要磨亮一季麦收的镰刀才肯收手。”这是首篇《麦收》对磨镰刀的描写,廖廖数笔,我们感受到麦收前村里那种忙碌而蓬勃的氛围。磨刀原本是一项粗活,一经作者点化,就赋有了诗意和情趣

“今年的麦子怪招人疼的,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像个待嫁的村姑,羞答答的,生怕抬一下头。四婶爱抚着她们红润光泽的小脸蛋,受用得怎么也不忍心下镰。”作者把麦子当人来写,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说人呢,是说长得像模像样;说麦子呢,自然是说杆壮穗大了。“羞答答的,生怕抬一下头”是说麦穗籽实饱满,沉甸甸的抬不起“头”来。这种拟人手法的运用让麦子有了生命,让眼下的丰收之景更加鲜活,尤其是“受用”二字,让人们眼观丰收之景的喜悦心情一下子活起来,这种丰收在望的喜庆,让读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兴。

《麦收》“重头戏”是四婶和她的男人。从男人外出打工,到对男人的苦苦思念,再到男人回来后的两情缱绻,写得丝丝入扣情意绵绵动人心弦!

村里的好些男人外出打工,四婶终于眼馋了,有一天,她对四叔说“人家的男人都外出打工了,连‘一把手到武汉打工了,你也出去吧,家里的几亩田我能盘下来。”四叔有些不敢信:“你不稀罕我?”“过腻了?”四婶笑笑,没理他。那年麦收一完,四叔就随着村里的几个汉子去了武汉。四婶男人外出打工挣钱不假让男人外出长长钱都买不来的见识,才是她心头最朴素也是最美好的巴望。男人外出的日子,四婶才尝到了牵挂的滋味。这牵挂也许有那么点甜蜜,但更多的是“巴望不到”的伤感!听她心里涌起的无名惆怅吧:“冤家,你怎么还不回家?只要你回家,我横草不要你捡,竖草不让你拿,就是油瓶子倒了也不要你扶……我一日三餐地侍候你……”这几句内心独白,是无数留守妇女的常态……“狗叫声是半夜里响起的,只一声,四婶就醒了,或者说四婶原本就没睡安稳过,接着是狗爪子抓门的声音,抓得四婶心头一痒一痒的。”妇人夜夜盼郎归,今晚终于有了动静,内心的那份欣喜、那份激动、那份甜蜜,尽一个“痒”字中“还晓得回家?”——四婶欣喜中含着轻轻的嗔怪与煎熬。四叔接话:“回家割麦子……”四婶立马回敬:“麦子割你哩!”很显然,是怪四叔回来迟了,麦子割了、打了、归仓了。当四叔从麦仓里抓一把麦子摊在手掌上瞧时,心里的那份愧疚呀,简直无法形容。

接着“曲笔”更加艺术:“麦香真像个人来疯,冷不丁就胀破屋子,随了月光银银盈盈地裹住了男人。男人心头一热,搂住了女人。”接下来是镰刀也割不断的悄悄话……

《麦收》一文,从忙碌的麦收季节开笔,为我们呈现了丰收在望的麦田景象和家家户户磨镰刀的忙碌场景,再将镜头由远及近、由外而内聚焦到四婶家,然后细致地描绘在麦收日子里,她家的日常琐碎的生活,字里行间渗透着乡村那种浓浓的生活味、人情味,洋溢着丰收给村民们带来的喜悦之情,传递着新时代广大农民的幸福感。

田埂,只是随意穿插在田野间的一宗事物,但在《田埂》一文中,作者却赋予了它以生命、以诗意,让读者感受到了它的灵动,以及农民与田埂、与土地的相知相惜、情深意长。

“田埂就是田埂,说穿了,它就是放牛的老农随意扔掉的一根牛绳,是村姑田边解手不小心遗落的裤腰带。田埂,更像一根柔软的花线,很诗意地弯拐在广袤的田畴;它又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将原本一马平川的土地切割成错落有致的棋盘。”这里把田埂比作“牛绳、裤腰带、花线、刀子”等这些再熟悉不过的事物,生动形象勾勒了田埂在广袤田畴中的不同情态:时而随意延伸,呈现了淳朴的乡村风俗;时而别具匠心,展示刚柔相济的诗意美感。这样雅俗相间语言,读来颇感亲切,不失典雅。“脚丫子走在田埂上,那是一种肌肤与肌肤的相互抚摸,体温与体温的对流,血液与血液的渗透。这种肌肤之亲,就像缺了门牙的老娘站在屋山头唤胡子拉碴的儿子的一声乳名,真切、自然、随意。于皮鞋,田埂一向都是拒绝的,那是一种残忍加亵渎的践踏。”……看似不经意写脚丫子走在田埂上是一种肌肤之亲,但如果不是有融入生命的碎裂滴血的亲情,不是有对乡土深深的依恋、挚爱与感恩,是很难写出这种感受的。这哪里是在写肌肤之亲,这分明是在写血浓于水、血脉相连的亲情,“缺了门牙的老娘”“胡子拉碴的儿子”,容颜的变化抵挡不住“唤”“一声乳名”,那是饱经沧桑后仍然不忘根、不忘初心的亲切、温馨与美好。“皮鞋”相对脚丫子是光鲜夺目的,但于田埂而言,显然不是一家人,不是它的同胞,所以,“田埂一向都是拒绝的”,作者甚至认为“是一种残忍加亵渎的践踏。”

从字里行间我们分明能够感受到作者对于田埂、对于土地的热爱与赞美。

“脚丫子把日影踢踏得斑驳陆离,却把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句巧用对称,通过“日影”的“斑驳陆离”的变化,浓缩了“脚丫子”(实际上是农民)一天天辛勤忙碌的生活;通过“日子”的“井井有条”的推移,呈现了农民生活的从容祥和、富足美好。“日影”“日子”一字之差,却将时光与生活写得俏皮而有张力,我想这就是作者对于平原水乡生活的沉潜体悟吧。

“走着走着,就感到脚心有一股绿汪汪的痒。”

多么反常、多么新奇的感觉啊!痒怎么可以是“绿汪汪”的呢?哦,原来脚丫子踩着了毛茸茸的绿草。哦,原来这是运用了“无理而妙”的表现手法抒写强烈而深挚的喜爱之情,实乃是生花妙笔!

“当然,最忙的要数那些抛来抛去的栽秧歌了。”

最忙的应该是那些栽秧的“人”,抛来抛去的应该是那些“秧把子”,作者有意识地将这里的表述错位,而我们读后并未觉出它有半点不合情理,相反,倒觉得妙趣横生,令人涵咏不尽!

“身后呢,就忘形地逶迤出一泡比田埂还要长的热尿。”

这句话,有浓郁的乡土气息,还原了生活的本真,有强烈的现场感,是土性十足的原生态场景。但在作者笔下,却又平添一份闲适与诗意。我认为此句中“逶迤”这个动词最为出彩,作者不用“拉”,而用“逶迤”,是因为“逶迤”一词更能描绘尿液的那种绵延曲折行进的状态,并且与后边的“长”形成照应。另外,此句中“忘形地”一词也很值得玩味,牛是畜牲,它拉屎拉尿是无所顾忌的,要拉就拉。可这里把一个表主观意志的词——“忘形地”,安在牛身上,一方面写出牛的率性而为,另一方面写出牛撒尿、犁地两不误的野性与敬业。

……

我是平原之子,我在水乡生活了大半辈子,对于作者描绘的江汉平原乡村的景或物、人或事,在阅读中常常如身临其境,回到了从前,就感觉格外亲切,因而会读得津津有味甚至爱不释手。

召唤的乡土散文集《麦浪漾起的村庄》,清新灵动,原生本真。我想这是因为:他时时都在用细致入微的眼光观察生活,发现和捕捉到生活中的美;用充满诗意的文字描述乡情乡音,表达对平原水乡的挚爱情怀与沉潜体悟。他的这种表达让读者也感同身受,从中获得审美愉悦,

“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作家召唤用他手中那灵动的笔描绘出一幅幅乡土气和生活味浓郁的乡村水墨画,为我们展现出乡村振兴的美好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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