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馈赠后的叹息
文章来源:《攀枝花文学》2024年第3期  发布时间:2024-05-27
  

——读北走散文《大地的馈赠》

杨锡垒/文

 

《大地的馈赠》发表于《攀枝花文学》二○二三年第四期。作者以生动的笔触和独特的视角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幅绚丽多姿的乡村生活画卷,讴歌了“故乡的大地,曾经无比慷慨地给予了我们她的全部”,抒发了对故乡满怀的依念和欣喜的深情,表达了对人类合理利用土地资源的思考与忧虑。

我们先来品读那些深情回忆中的片段:

承包责任制后,“我”家在分到的“烂娄里”的两分田里种上了荸荠,五月底下种,十月底收获,母亲光着脚,挽起裤腿,虽冰冷刺骨,但收获的喜悦让她忘掉了所有的艰辛。父亲是吃公家饭的,家里劳力少,“我”放学后就到烂娄里去给母亲帮忙。

荸荠收获后,先要削皮。且看作者回忆全家人围着火炉削荸荠的情景:“家里所有的暖瓶都灌满开水,任水壶里的水咕咚咕咚地沸腾,屋里热气蒸腾,炉火通红,还是抵抗不了冬夜的寒冷。手不停地削着冰冷的荸荠,手指从疼痛直到麻木,伸手在煤炉口烘一下,缓过来后继续削。”读这几句,一幅清晰的画面展现在我们眼前,我们看到那一双双冻得通红的手,也看到那一张张洋溢着丰收喜悦的脸,我们感受到的是:一家人辛勤劳作、其乐融融的幸福场景。

荸荠削到一定数量后,要用船运到收购站去出售。再读船行水中的那段描写:“船在吴淞江里慢悠悠前行,数不清的雪花从灰色苍茫的天空源源不断地飘落下来,落在江面,消失得无声无息。雪花落在我眼睫毛上,眨巴几下,没了,冰冷的空寂和莫名的欢欣交织袭来。”这段描写带给我们的不是雪天的寒冷,也不是运输途中的劳顿,而是一种轻松舒适的诗意。虽是雪天在江中航行,但用劳动成果去换经济收入,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外白塘生产队只种藕。“摘掉枯叶,手顺着荷梗往下探,触到硬梆梆、圆滚滚、滑溜溜的东西,便是成熟的藕了。探出整条藕的首尾,手脚并用,挖松藕四周的烂泥,小心地抓住藕往上提,此时可以感觉到藕脱离藕床发出的‘噗呲’声,整条藕就起出来了。”我生长在水乡,有过挖藕的经历,作者把这过程写得丝丝入扣、生动逼真,让我仿佛一下子回到当年挖藕的荷塘。“焐藕起锅放到盆里,表面水分马上自己收干,我抓起一段就往口中塞,酥而不散、松而不沾、糯而不腻,糅合着微微的甜味,好吃到热泪盈眶。”读这几句,真让人忍不住口水外流,当年吃焐藕的情景又现眼前,口中的那香、那软、那爽,无以言表。

再看看那些翻晒蔺草的人们:“烈日将火炉般滚烫的汁液毫不吝啬地倾泻向地面,人像有无数漏洞的水袋,汗水不停往外溢,我常以为会流干了。背上的衣服晒得结了一层白色的盐花,颈部、手臂晒蜕了皮。蔺草上的白泥水晒干后,翻晒捆扎时白尘漫舞,如雾似霾,不消一会,头发、眉毛、鼻腔全白了,大家相互调侃修道成仙了。”

细腻而生动的笔触让我们似乎感受到烈日暴晒下皮肤的灼痛,似乎看到那如雾似霾的白尘。一个个头发、眉毛、鼻腔全白了的劳动者就站在我们面前,劳累,但脸上露着笑容。于他们而言,这种辛苦早成家常便饭,这笑容是为劳动成果而欣慰,是惬意美好生活的本真再现。

娄里的荸荠、外白塘的藕、南港头的蔺草……作者如数家珍,都是因为“故乡的大地,曾经无比慷慨地给予了我们她的全部”。读到文末这一句,我不由得心头一颤,陷入了沉思。这个“曾经”一定蕴藏了作者对故乡大地的万千情愫,对过去,对现在,对未来,作者内心一定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让我们认真体悟一下作者对故乡大地的深情与思考:

名字是存在的标志。“村里的每块田地都有名字:南港头,高田上,浜底头……”作品开篇郑重其事地推出了故乡田地的名字,并把田地的名字与人的名字存在的延续性作了对比:这些田地的名字世代相传,而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不知道多少人的名字湮灭了。这渗透着作者对田地的深重情感——田地不仅仅是生命的依靠,还承载着历史和文化,梦想和希望。农民对田地的情感,是一种远远超越物质生活的精神寄托,是祖祖辈辈的传承,是对土地的敬畏和爱护。

但如今呢?“如今,那些有名字的田地都消失了,在它们的身体里长出了叫不出名字的工厂和高楼”,作者在美好回忆结束之际,紧接着呼应开篇的话题抒发感慨:“那些有名字的田地都消失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都”和“了”表现了田地历史的断崖,让人始料未及,倍感失落。另外还有与田地息息相关的村民们,“有了一个新属性——失地农民。他们领着失地的补偿,不必再用汗水去浇灌土地换取收成了。我不知道他们是高兴还是失落。”此思考一。

“村庄还在,大地无言。那些田地始终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肥沃的胸膛,任凭村民们种荸荠、种藕、种蔺草,种水稻、种小麦,种春天、种秋天,一代代村民们也种下了他们的一生。现在,这些田地里‘种’上了令它们陌生的工厂、高楼,注销了它们的名字,假如它们会开口说话,它们会说些什么呢?”此思考二。

这两段思考的结尾都留下一个令人深思的问,依我看,作者的答案是明确的:一者从议论文字本身我们便可以读出,如“长出了”“叫不出名字”等语,既写出了事物出现的突兀,又流露出隐隐的不快和叹息;再者从前面大段回忆所流露的情绪,我们也能够推想。

读这篇散文,我所悟到的真意是:土地是不可再生的资源,我们要百倍珍惜。多年前就有人发出“但存方寸地,留予子孙耕”的警示。钢筋水泥建造的“森林”再不能无限制地扩展,靠出卖土地来发展经济,也并非可持续发展之路。我们必须谨记,只有守住耕地红线,才能端稳饭碗。

《大地的馈赠》这篇散文以清新流畅的文笔回忆了三十年前的乡村生活,表达出对故乡土地的留念和欣慰,篇末的议论涉及到对珍爱土地、合理利用土地资源等重大现实问题的思考。引人深思,让人警醒。

                                 责任编辑 管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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